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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 第 41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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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 第 41 章

雖然AB戀、BO戀這種東西在整個社會略顯小眾, 但他們卻是真愛的代名詞——不然怎麽會有alpha和Omega會拋棄生理本能,和一個beta在一起呢。

就連巖瀨惠的父母也是如此,哪怕他母親的選擇帶有比較強的目的性, 也不影響彼此間有感情存在。

“我爸倒是不覺得我母親看上他的錢有什麽問題, 也不覺得她一直以來的挑剔有錯, 用他的話來說,動物界的雌性在擇偶時都會選擇最為雄壯、最有資本的雄性結為伴侶或是□□,Omega會挑剔另一半的財富也很正常。”

對這一點, 跡部景吾其實也挺認同的。

“嗯哼, 財富也是個人魅力的一部分。”

“怎麽, 你把自己代入進去了?”巖瀨惠忍不住笑道, “總之, 在外人看來他們是件不錯的婚姻,我母親嫁了個有潛力的中產,我爸一個beta則娶了Omega,大有在婚姻上就超越了其他beta,甚至很點alpha的架勢。”

Alpha的數量多於Omega,因此並不是每個alpha都能找到Omega伴侶, 剩下的人要麽單身過一輩子,要麽會找個beta搭夥過日子。

相比之下, 巖瀨先生的婚姻在那個年代確實屬於成功人士的標準。

“兩個人怎麽看都像是雙贏。”

但是在這段婚姻的開始, 感情卻是不平等的,身為追求者的巖瀨先生在情感上需要仰望著另一半,渴望對方的垂憐,不過好在妻子也在他的溫情攻勢下逐漸低頭, 開始過起了真正恩愛的夫妻生活。

很快,巖瀨惠出生了。

對於這個家庭的新成員, 大家都很開心,見了他的人都會誇讚一句長相可愛,隨著巖瀨惠逐漸長大,越來越多的人會把目光放在這個說話討人喜歡的小孩兒身上。

就連巖瀨先生也不例外。

“我以為你小時候也是那種……呆頭呆腦的性格?”跡部好奇中帶著遲疑。

“差不多是吧,大家覺得我可愛也是因為稱讚的是實話。”其實巖瀨惠到現在也不覺得自己小時候有什麽問題,“誇他們是因為他們確實長得很好看。”

雖然他母親不是親生的,但家裏確實都是好看的人。

“那碰到你覺得不好看的人呢?”

“我小時候沒碰到過長得不好看的人。”巖瀨惠認真地說。

就連他母親後來的出軌對象,也得客觀地承認那家夥長得人模狗樣。

沈默了一會兒,他繼續道:“其實在成長的過程中,我懷疑過我母親到底愛不愛我。”

“為什麽這麽說。”

“她會把她認為好的東西給我,比如和你說過的那種Omega培訓班,那東西可不便宜。”

“但是她又不會去滿足我喜歡的東西。”

比如他喜歡的游泳課,又比如爸爸給他買的汽車模型,總會被母親以“Omega才不會喜歡這些”為由收掉。

比起和其他母親一樣照顧孩子,他母親好像更希望能把他培養成一個“優秀”、“體面”的“大家閨秀”。

或許那是她自己未完成的、遙不可及的夢想,又或許,那只是一個目光短淺的家庭主婦能為孩子所設想的最好道路。

可矛盾的是,母親在他身上又很吝嗇,除非父親給他買,他就只能撿著表兄們的舊衣服穿。

巖瀨母親並不是個節儉的人,她給自己的名牌包包和服飾從來沒有少過。

“但你的教育是父母兩個人的事。”跡部說,“伯父不是讓你去上游泳班了嗎。”

“是的,我爸爸也這麽想,他覺得我健康長大就好了,總之未來有他給我兜底,以後的其他孩子也一樣。”提到以前,巖瀨惠還是很幸福的,“不管怎麽說,我母親還是很聽他話的,我之後再也沒有上過Omega培訓班,但是……”

“我們家也再也沒有孩子。”

小時候巖瀨惠並沒有意識到這有什麽不對勁,他只以為是父母不想要,畢竟自己還小。

再大點,他以為是母親不想要,因為他發現母親對他的感情很覆雜,或許沒那麽喜歡,但又真的存在母愛——也可能是激素作祟吧。

但有一點他很清楚,母親同時也在嫉妒著他。

嫉妒他搶走了自己所受到的所有關註。

明明自己是母親懷胎十月生下來的,胎兒時偷走了母親身體的養分,出生時搶走了這位主婦絕大多數的聚光燈——自巖瀨惠出生起,他母親的身份似乎就只剩下了母親了。

或許在丈夫那裏還有一絲作為妻子的角色。

因此她只會更加珍惜。

“或許在某個階段,確實是我母親不想再要孩子,小時候我什麽都不懂,後來只覺得正常,但是懷孕這一點就夠折磨人的了,我爸可能也是這麽想的。”巖瀨惠忍不住喝了杯酒,說到這裏,人就沒有回憶甜蜜時光的幸福感了。

小的時候,生活裏就算有些摩擦,會被爸媽打屁股,總體也是幸福的。

“到後來,等他們想要的時候,我媽已經生不了了。”

可巖瀨惠母親後來不是還生了孩子?

跡部突然明白了。

“因為信息素紊亂?”

“可以這麽說,嚴格地說是激素紊亂,因為信息素缺乏引起的。”巖瀨惠似乎在斟酌著用詞,“不孕只是癥狀之一,還有爆胖,引起情緒不穩,精神疾病等等。”

就像beta女性會有更年期一樣,激素失調的Omega也會有,甚至會變本加厲,畢竟擁有腺體的人更受身體控制,他們在生理期時都毫無意識可言,更別說這時候了。

看醫學書上說,對信息素的渴求會改變Omega的大腦,甚至讓他們變成另一個人。

當時的家裏簡直是地獄。

巖瀨惠也分不清他母親到底是有被害妄想癥,還是真的刻薄地認為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未來會拋下她,隔三岔五在家歇斯底裏的尖叫和砸摔東西。

巖瀨先生不舍得把她送進病院,他覺得娶了Omega妻子的自己是罪魁禍首,但舅舅卻不這麽想。

深知自己妹妹脾性的男人只說,等你們父子倆出事了,不管有沒有病,她都會跑的比誰都快的。

他爸沒聽進去。

但是……

“和beta結婚的Omega怎麽會有信息素缺乏癥。”跡部景吾皺起眉頭,Omega的信息素缺乏癥都是有指向性的,只會出現在被alpha標記過的Omega身上。

除非——

“嗯,她被別的alpha標記過,但家裏人都不知道。”

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,這點聰明的巖瀨母親自然也知道,並把它精明的用在了相親上。

把兩個男人放在天秤兩端比較是在正常不過的行為,但前提是,這兩人也都是克己覆禮守規矩的好人。

可惜另一人不是善茬。

被標記後又慘遭拋棄的Omega只好惶恐地抱緊了唯一的beta,好在beta是個開放前衛的人,根本不介意她和別人有過情史,更好在beta聞不到信息素,不知道她在情動時散發出的信息素還夾雜著另一個alpha的痕跡。

Beta只以為她被標記後的味道,就是她本身的味道。

“其實她婚後早早說了我爸也不會那麽在意的,頂多就是吵一架。然後想辦法帶她去國外做手術,再回來好好過日子。”那時候日本國內的手術案例寥寥無幾,因為大環境並不包容。

他母親敗在了舊時代的眼光中,就連她自己也停留在舊時代裏。

“雖然看起來像是我爸一直在包容她,實際上我爸在生活上是個小孩兒,他離不開人照顧的。”

“可惜伯父知道的太遲了。”跡部說,“一旦信息素缺乏形成病癥,病癥是不可逆的,洗去標記也沒用。”

“是啊,所以就穩定吃藥了,病變的大腦沒法再恢覆,但洗去標記後,延緩病情發展還是可以的。”

時間長了可以保持現狀,起碼不會進一步發展。

家裏人其他人並不清楚,就連舅舅也以為母親只是更年期提前,巖瀨先生打算自己安頓好這些,等一切穩定下來後,他們一家人的生活又會恢覆正軌。

兩個月都一切順利,相安無事。

然而——

“那個當時標記她,又拋下她的渣男回來了。”

看著巖瀨惠又倒下一杯酒,跡部皺起眉頭:“我認識?”

“當然,你不是還說人家的兒子是個討厭鬼麽。”

“哦,綠川幸他爸啊。”

綠川幸罵他爸不是個東西,又罵他爸是個狗東西,還真是一點沒錯。

“他們怎麽又糾纏到一塊的,我也不清楚。”巖瀨惠說著皺起眉頭,他其實對長輩的那些事了解的也局限,畢竟都是從他們口裏聽出來的,“我爸也不想細說,但我發現的時候,我母親已經出軌很久了。”

而爸爸幾乎是默許態度。

縱容?還是失望?

或者是直面自己無法滿足妻子後的破罐子破摔?

巖瀨惠不清楚,老爸不想讓他知道,他也不敢再問。

“再後來就是你聽到的了,有人猜測我爸的死是她下的手,但我知道,她沒那個膽子。”想起他那個本就不怎麽聰明,在病變下變得更加愚蠢的母親,巖瀨惠有些頭疼,“投資的事,基本也是綠川下個套她就跳了。”

他爸不管家裏的錢財,在公司給別人打工就夠他忙的了,而綠川是做生意的,最擅長花言巧語,騙不了專業人士,騙一個腦子裏沒有硬貨,又有蜜汁自信的家庭主婦還是可以的。

但跡部景吾還是理解不了巖瀨惠母親算計財產,把他趕出門的事。

對自己兒子有必要這麽狠嗎?

“所以說她對我沒那麽愛,尤其是在受激素影響的母愛消失之後,她又有被害妄想癥,在被綠川坑了錢以後更厲害了,誰也不信,只想把錢攥在自己手上。”

“面上是和綠川結婚了,也是因為有了孩子不得不結,實際上婚前財產劃分的很清,好在綠川之前吞掉的那筆錢讓他公司運營的不錯,現在也不會惦記她那些三瓜兩棗。”

明明是在說難過的事,巖瀨惠卻神色平平,和國中時不管說什麽都是副呆頭呆腦的樣子有些像,要不是看他在短短一會兒時間裏喝了大半瓶酒,跡部還真會以為他什麽事也沒有。

半瓶朗姆下肚,他的變化也只是面色鋪了層薄紅。

聞著空氣裏的微弱酒精味兒,酒量不好的跡部再一次直面了自己的弱勢。

好在他人菜,但是癮不大。

呃,不算大吧。

“她對我的愛……”正在他打算給巖瀨惠再添點酒時,突然聽到後者繼續開口。

“也算有點吧,只是不多。”看跡部好奇地看了過來,巖瀨惠大著膽子又摸上了他的臉,“你猜她是怎麽表達的?”

“怎麽表達的。”跡部順著他的話乖乖回答。

“她勸我,哦,是那種語氣很兇的勸,不如說命令更準確吧,只能找beta,不要想著找Omega。”

“人果然很矛盾吧,我把我爸骨灰拿走她還哭個不停,真提起他了,她又是副趾高氣昂的樣子。”

“嗯,人的各種感情總是交雜在一起,也不沖突。”跡部垂下眼睫,看見巖瀨惠放下了手裏的酒杯。

或許對爸爸的詆毀是她的偽裝,又或許是她一次又一次對自己所做決定的懊悔……但那又怎麽樣?

巖瀨惠不想關心。

罵了就是罵了,就像刀子捅了就是捅了,哪怕傷口愈合,也不代表那道傷口不存在過,這種情況下又去細究原因有什麽用呢。

他又不是法官,不會給人定罪,因此也不用去細究他們的苦衷。

他的母親有父親的遺產、有如今恩愛的伴侶、有可愛的孩子,巖瀨惠覺得她的日子已經很幸福了,不會也不需要再缺少自己的那一份溫暖。

“我不恨她,但是我也不會愛她,是不是聽著挺冷血的。”他摩挲著跡部的臉,不等對方回話,就動作緩慢地將手伸向對方。

“我剛剛就想問了。”

“你今晚上一直給我添酒想幹什麽呢,嗯?”

“把我灌醉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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